一、政策性投資和市場化引導雙策略
近來有國內專家把東西部的貧富差距歸咎于對東部地區政策的傾斜,西部的落后固然有歷史的地理的原因,但不可否認也有政策方面的因素。東部的發展在很大程度上占了國家改革開放的先機。設立特區,開放十四個沿海城市、設立沿海經濟開發區、保稅區、浦東大開發等一系列的對外開放措施,為東部經濟的騰飛注入了強勁動力。還有在對外開放中的外引內聯政策,使大量的人材、資金從西部涌入東部,造成了本來就貧血的西部一再失血。如沿海的開放城市連云港先后就有三個國家在三線建設時期開辦的軍工企業從中西部地區遷入該市。筆者認為要使西部早日改變面貌,首先要為西部輸血,加大中央對西部地區的財政轉移支付力度。但是,要重視資金的利用率,提高產出比,目前只能是基礎方面的建設投資。其次是制定比沿海更優惠的投資政策。依據資本流動的市場規律,吸引民間資金、國外資金參與西部開發,還要充分利用西部地區豐富的土地資源,制定鼓勵西部土地開發政策。借鑒美國、日本、巴西等國在開發邊疆的做法,運用市場手段,把東部地區大量的農村剩余勞動力,資金轉移到西部,因為我國的大部分人口集中在東部,而西部地區人口密度低確實需要更多人來捧場。
國家一是要把西部地區一些根本不適宜人類生存地方的人口分批遷移出來,據統計大約有80萬左右人口,把他們移民到中東部地區。二是通過制訂鼓勵土地開發優惠政策,把我國東部的大量的剩余勞動力吸引到西部墾荒,讓他們先植樹造林,改善當地的生態環境,然后再種糧種菜,再造西部的秀美山川。當年王震將軍率領的西北野戰軍按照毛主席的意圖就地戍邊墾荒,不是照樣把茫茫弋壁灘建成今天的西域江南。還有那些支邊的知識青年,不是照樣以獻了青春獻終生,獻了終生獻子孫的精神在西部扎根安家。那時是靠毛澤東時代的政治影響力和號召力,而我們今天靠的是經濟的力量,市場的力量,只要有好的政策,就會把東部的人力、財力、智力資源,吸引到西部地區,再現當年開發深圳特區的感人景象。
我們可以跨過國界,拿美國西部最貧窮的內華達州大沙漠作比較,它創造了由最窮變為最富的奇跡。為世人熟悉的世界上最大的賭城拉斯維加斯就坐落在內結達州,它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沙漠明珠。僅城內唐可一家賭場的走廊就有22萬只音樂動畫燈泡組成。這個世界一絕的走廊花去的美金就達7000萬元(相當于5億多人民幣值)。
另外,世界十大酒店有九家落戶該賭城,其中最大的米高梅酒店在5000間客房基礎上又正在大興土木增加2000間新客房,這種能容納14000人的酒店實屬世界罕見。這也是拉斯維加斯流動人口比常住人口多的重要原因之一。為了方便觀光者和賭客,一個僅有20多萬人的拉斯維加斯賭城卻有一個直通數十個國家的大型國際機場。內華達州原是美國最貧窮的一個州,為了脫貧致富,美國政府允許內華達州是全美國唯一同時開設賭場和妓院的州。該州所屬的拉斯維加斯就是這樣由罪惡之城變成如此驚人的沙漠美麗之都的。在一次旅行考查中,一位中國西北飛機制造廠高級工程師百思不得其解地問筆者:這些戈壁沙漠地帶還不如我們呢,可為什么人家就能發展起來呢?當時我只好隨口答應:按說美國人并不如中國人勤勞致富,但是美國人能夠動腦筋利用移民政策,把世界各地勤勞致富的人吸引到美國的戈壁灘來落戶。這樣不就人財物全有了嗎?這位工程師聽了頗有啟發。可也是,這樣做比勤勞的人更致富,如果中國也能吸引全世界的富人到沙漠戈壁灘上作貢獻,那么我們西部開發也就更有希望了。
二、再造幾個沿邊跨國商品交易大市場
改革開放之初,我國東部沿海地區是通過建立多功能的商品流通市場來搞活經濟。西部地區商品經濟不發達,加上30年計劃經濟影響,所以造成人們長期以來商品意識不強。而對于如何搞好資本運營,建立跨國大市場更無心理準備。一向善于新發現的前國家體改委副主任、著名經濟學家童大林認為:“20年改革開放中有一大半時間是治理整頓時間,真正用于發展生產力的時間僅有幾年時間。”由此可見,在社會生產力日益發達、改革開放經驗日趨成熟的今天,我國剛剛推出的西部大開發計劃,用不了幾年時間就會生產力飛速發展,如果不早日解決市場出路問題,所產的東西也會堆積如山賣不動,產生新的市場經濟危機。為此,我們就應該早日將正在進行的西部大開發調整到西部大開放更高水準上。并通過國際間的經濟整合,早日為我國西部大開發各省區提供一個更大的國際市場空間。如果,我們過去20年制定改革開放政策之初就能將更多的國際市場匹配給日益增長的300萬家企業,到如今也不會整日應付那么多停產下崗的問題。由此可見,西部各級政府積極支持參與西部跨國國際大市場構建工作刻不容緩。它既是中國人的需要,同時也是周邊國家渴望向中國招商引資的需要。為此,我們可以學習日本、德國、意大利等國的援外經驗,將我們過剩的生產力和成套設備,通過擴大政府援外貸款的辦法輸送到周邊國家,即在現有各國幾億元政府貸款基礎上再擴大到幾十億、幾百億人民幣援外貸款資金。鼓勵更多的中國西部企業利用境外原材料組織就地生產,就地實現經濟增長。
目前西部地區已經有烏魯木齊商品交易會、昆明交易會這樣較大規模的綜合性商品市場,還有一些沿著邊境線的跨國商品批發交易市場,但遠遠不夠。與周邊八個國家接壤的新疆,可以大量利用政府援外貸款,跨出國門與蒙古、俄羅斯、哈薩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阿富汗、巴基斯坦、印度到國外開展經貿合作。如烏魯木齊具有國際商貿城市的區位優勢,可以向物資集散地或配送中心發展。過去,新疆新天公司曾經利用政府援外貸款到古巴種水稻掙了很多錢,今天,新疆人在阿拉木圖也掙了很多錢。如果新疆利用周邊國家接壤和阿拉山口國際口岸等優勢開拓更多的國際市場。那么東部沿海地區,特別是港澳臺商們都會自動涌向新疆,并通過新疆口岸進入西部各國開拓新的市場。
由于原蘇聯生產力布局不合理的后遺癥,中亞五國獨立后在產業結構上有嚴重的缺陷,工業技術落后、缺乏輕工業,只能搞“資源出口導向戰略”,希望以此來發展輕紡工業,但需要較長時間,這正是西部地區建立國際跨國大市場的最好機會。目前,中亞五國急需我國在輕紡工業的資本、技術、人才。我國的沿海工業發達城市在中亞五國建立中國工業園區和中國商品城肯定會得到歡迎,關心他人就是幫助自己。中亞五國的發展與西部地區內外結合,東西互動,那么西部地區的跨國市場就會提高到一個新的階段。
今天,如果我們能把西部大開發變成西部市場大開放的契機。那么身居云南、新疆等內陸地區的貨物就可以通過自己的跨國鐵路運出去,人們再不會依托沿海省市繞道新加坡馬六甲海峽把貨物運到印度、歐洲了。到那時,東部各省區商家都會爭先恐后把工廠和倉儲挪到西部沿邊城市來的。
三、人才西進策略
當今世界,科技成為推動生產力發展的第一要素,從發達國家勞動生產率構成來看,本世紀初,只有5~20%從科技中獲得,現在,已經上升到70~80%,而人才則是科技的核心問題。在科技發達的今天,經濟之爭、技術之爭、市場之爭說到底是人才的競爭。在80年代初,東部地區的改革開放,急需大量的人才,東部地區為了招攬人才,使盡了渾身解數,以許多讓人怦然心動的優厚待遇,使得一江人才向東流, 從此“孔雀東南飛” 一去不復歸。西部地區的大量人才如潮水般的涌向東部,西部籍的大學生們畢業后寧可在東部的私人企業當打工仔,也不愿意回西部當“吃皇糧”的 國家干部。一個廣東地區的鄉鎮企業,大專以上文化程度的員工占全部員工的80%。東部的人才幾近飽和,而西部的人才因嚴重流失而十分匱乏。這能怪誰呢?因為人才和勞動力一樣,都是按照市場法則由低收入向高收入地區流動,由差環境向好環境地區流動。
而西部地區的人口素質因為教育與文化的落后,更讓人堪憂。據說江蘇有一家鄉鎮企業的老總到西部某村考察后,認為該地適合養鴨,便選送給每戶10只良種鴨,讓他們也向蘇南一樣養鴨發家致富,誰知幾個月過后,500多只鴨子被他們吃得一干二凈,村民們說:不吃白不吃,反正共產黨不讓餓死人。
一切社會經濟活動實則是人的活動,人的智力水平及主觀能動性對經濟發展起決定性的作用。目前已經出現隨著生產要素的流動,一些東部的民營企業家已經開始高唱西進序曲。換上香港《世界經濟》社長肖秋生先生的話說:“只要喜瑪拉雅山上有利潤,只要太平洋上有市場,我們都會遠離華麗的都市去追逐!”
歷以寧認為,要創造更好的條件,讓企業家西進,只要有了出色的企業家,技術人材,管理人材自然而然就會跟著西進。西進策略首先是人才西進,目前國家已經實施多年的干部西進政策,但還遠遠不夠。還必須讓更多富有創造力開拓型的人材西進。國家應制定鼓勵人才西進的政策,一是對到西部發展的科技人員實行由國家財政支出的經濟補助。二是對自愿到西部墾荒的有種養技術的農民給與土地所有權。三是對自愿到西部開辦公司企業的人給予低息長期可抵押貸款。澳大利亞的一位議員在接受《中國市場經濟報》采訪時斷言:只要我們去開發、去促進、推動經濟的發展,好運就會降臨中國西部,今天中國東部的變化就會出現在西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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